《芦花运粮》 朗读者:人文与外国语学院 黄可可
《芦花运粮》
天色像是要夜,乌云簇簇,细雨纷纷,我们这一大群人开始在路上蠕动,前后有少数武装,中间是运输队,有的背着粮,有的赶着牲口。不上五里路,在一个桥头右边,山林掩映处,守河的一班人在那里搭棚子住着,他们是预定同去的。当我去喊他们的时候,恰好遇着他们都是面盆茶缸里满盛着羊肉和面粉,从它的香气中可以想象得到那滋味了,饿着肚皮的我,口水差不多要流出来,不好向他们讨吃,只是催他们快点吃了同去。不上十分钟,他们就一边吃一边走,插入了行军序列。
“人马同时饥,薄暮无宿栖!”这诗不啻为我们这时候写照了。走到一个深山穷谷里,没有人影,没有房子,没有土洞石岩,参天的森林,合抱的粗树,没胫的荒草,不知好远的前面才找得到房子,我们就在这个坡路上徘徊了很久。
无奈之中,舒同等人只能在树林里露宿。但高原地区天气变化多端,他们刚躺下准备睡觉,暴风雨就来了。
天是何等的刻薄呀!我们这点希望都不肯惠与,一刹那风雨排山倒海来了,我们像置身于惊涛骇浪的大海中,虎豹似乎在周围怒吼,雨伞油布失去了抵抗力量,坐着,屁股上被川流不息的刷洗,衣服全湿透。我同两个青年干事,挤坐一堆,死死抱紧伞和油布,又饿又寒的肚子,在那里起化学作用,个个放出很臭的屁,虽然臭得触鼻难闻,但因为空气冰冷,暴雨压迫,也不愿意打开油布放走这个似乎还有点温度的臭气。王青年干事,拿出一把炒麦子,送进我的嘴巴,于是就在这臭气里面咀嚼这个炒麦子的滋味。
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押送粮食的红军战士和群众苦不堪言,许多人又冷又饿,在暴风雨中放声大哭,同样又冷又饿的舒同不停地安慰他们。
天亮后,风停雨住,战士们整装继续出发,在山上找到几间破房子,休息进食。昨夜遭受的暴风雨,仍让他们心有余悸。经过短暂的休息,战士们又出发了。
一路荒无人烟的景象让运粮队心惊胆战。在藏区,红军除了要战胜恶劣的气候和险恶的环境,有时还会有不明真相的藏民向红军打冷枪,这一切都让运粮队前进的步伐有些迟滞。但一想到处在饥饿中的红六团随时可能会有人饿死,舒同等人便继续冒险前进了。
一路艰险,但舒同还是安全地将粮食送到了正在望眼欲穿地等着他们的红六团驻地。当舒同带领运输队到达红六团驻地时,红六团指战员们激动地说:“你们来得正好,救了我们的命!”“你们迟到一天,我们就要饿死了。”听了红六团在草地经受的磨难后,舒同非常感动,他在文章中深情地写道:“除了把运来的粮食全部供给他们外,连我们私人生活必需的几天的干粮也零零星星地分送给他们,就是最后的一个馍馍,也基于阶级的同情心,分给六团的几个同志吃了。”红军正是靠着这种深厚的阶级友爱精神,才渡过了长征中的一道道难关,胜利地实现了战略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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